家对你来说，意味着什么

　　以前，我总是在想家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
　　也许这在很多人的眼里很傻，但是我就这样执拗地坚持着。之后我又想到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态离开家，家对我来说，到底意味着什么？

　　虽不是什么精妙的句子，但是形容我心里的那种感觉确实十分贴切。

　　所以，务必脱下。

　　我第一次开始住宿了，我把它当成以后离开的演练。

　　因为，母亲，不在家，有事。她对我说过的，我却忘了，不知不觉地忘记。

　　推开我房间的门，我看到了我的书柜还在往下淌着水。抬起头往上看，便明白原因。

　　我该怪前者还是后者？好像谁都不该怪。原先，我不在的这个房间，叫做空房；没人在的这个家，叫做空家。

　　真正恐惧的不是绵延的无限苍白，而是自我突兀地作为那苍白中的一个黑点而不自然的存在，向四周望时，什么也寻不到。再低下头，猛地发现被忽略的自我，于是孤独就融在看着自我的目光里，在不知不觉中将自我的斩杀了。

　　书页上的水渍慢慢地变浅，变成了纸张上抚不平的褶皱，原本一个个鲜活的文字，被水揉搓变得朦胧。翻到下一页，指尖感受着书页的凹凸，一行文字，却像手一样紧紧地抓着了我游离的目光。

　　《顾城诗选?家中多雨》，“家中多雨，淋湿了我的书。”自嘲自解地笑笑。但是目光却还是定格在那句话上，慢慢地像阳光晒干水渍一样，那句话只剩下了一个“空”字，在空白的书页中，静默着，我在空白的家里，沉默着。

　　这一夜，无梦。

　　“学校的饭，好吃吗？”母亲，边给我盛饭边问。

　　扭头看着电视，却听到母亲说，这周她就做了两顿米饭。第一次，做多了，而第二次却粘锅粘得厉害。讲完之后，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。

　　我们家是南方人，偏爱米饭。爸爸时常出差离家，母亲做三个人的饭量。而今，哥去了外地上大学，而我住宿。

　　一个人在家的母亲，依旧按着习惯做了三个人的饭量，无意识的以为过了十二点半，就会有两个儿子守在饭桌边等着吃饭。

　　等第二顿，再做米饭的时候，最后记住了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，而饭量很小的母亲，却又做坏了，因为米实在是太少了，根本就做不成，却不都粘在了锅上，粘得很紧，很紧……

　　我一顿，然后慢慢地点头，许久，我才问，“车票买了吗？”

　　“那我和你一齐去买吧。”

　　本以为车票很难买到，但是那个小小的窗口，却以极快的速度将长长的队伍吃掉，最后利索地吐出一张鲜红的车票。

　　下到一楼，楼道里声控灯已经灭了，抬起头，看向灯的位置，一跺脚，灯光立刻在我的眼睛里绽放出一朵浅黄色的花，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一片苍白。

　　我错愕地坐在书桌旁，新建了word文档，慢慢地打下了“家”然后鼠标下拉，便是满屏的苍白……

　　窗外的夜色被快速地掠过，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如同在远方的路上，沿途的风景被舍弃得那么痛快，我想等我以后离开的时候，能不能也这么干脆。

　　有人碰到了我拎着的袋子，轻微的响声，我低下头，看到母亲给我洗得洁净如新的衣物。

　　家如衣，但是这个家绝不会因自我的长大而束缚了我，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用自我的双手，用亲情的毛线续织着这件衣服，只为了能够合身，能够保暖。而我需要这温暖，需要母亲，不管我长得多大，比她高多少，那种天生的依靠感不是几厘米所能够衡量的。

　　我想母亲也是需要我的，需要我站在她的身边，让她能够继续她所有有关于我的习惯。我想，那会是她生活的很大一部分。

　　我看透了弥漫着五层楼高的黑暗。

　　“唉，快走吧。”